蘋果花。吃蘋果

「希望妳有個充實又圓滿的生命。」

這是我18歲時，從媽媽手中接過的祝福。

大多數時候，我是歡欣鼓舞地慶祝生日。

但今年不太一樣。

我真正意識到生日，是晚上9點下課後，在搖擺不定又隆隆作響的地鐵上。

心中其實沒有情緒，真要說，那是好不容易交出大報告的舒坦。

原本心想，感謝還能有一點時間好好地買塊蛋糕。

但在這個念頭閃過的同時，一種強烈的情緒反而湧上，招搖地刺著我的寂寞。

我把頭靠在座位旁的扶桿，忽然想到18歲的生日。

我小的時候很少慶祝生日，主要是爸爸長期當著空中飛人，媽媽是職業婦女卻又帶個兩個多病的小鬼。

「沒有空。」是非常立場明確的理由。

等稍微大一點，不再靠著媽媽，我總大肆地辦生日慶祝，沒有一年例外。

18歲生日那年，我在夜店舉著酒，和朋友們瘋狂地慶祝。

我清晨回家時，她正準備出門上班。

她看我狼狽的殘妝，

遞給我這個禮物，

她告訴我，她瞭解，因為她也年輕過。

她說「只是別迷路。」

「妳聰明，希望妳能讓自己有個充實又圓滿的生命。」

這項練我總帶著，想讓媽媽知道我對她的重視。

當我真的出了國門，

卻是我對她/它極度的依賴。

我極需要她/它給我的安全感。

她讓我不迷失在忙碌的城市裡。

後來我才知道，媽媽等了我一晚的門。

我很想念，

那時候被無條件地愛著。

這件事和我最近聽到的孫燕姿的新歌<當冬夜漸暖>交疊。

我很喜歡孫燕姿的新專輯，發行的日子和我的生日同一天。

我私自地，把這張專輯當成的生日禮物。

<當冬夜漸暖>MV拍成愛情的遺憾與成熟，

但我將它解釋成對生命過程中的挫折與成長。

“當冬夜漸暖 當青春也都煙消雲散

 當美麗的故事都有遺憾

 那只是習慣把愛當做喜歡

 重要的是 我們如何愛過那一段” (當冬夜漸暖 詞: 藤井樹)

當我逐漸長大，過去每一個青春印象，不完美卻深刻的印象，都跟著我成長。

那回不去的遺憾，卻是支撐我最多的愛。

我好像漸漸懂了，我的媽媽在那等門的一個晚上，必定想告訴我：

親愛的，我不奢望妳能一帆風順，但我衷心祝福，在每一個挑戰過後，妳都能擁有到最美的那一段。

然後，請在下次，更勇敢。